雷州石狗与湛江文化
陈 池 陈其海
一、雷州石狗与石狗文化
据资料记载,古代雷州的骆越族有一支以狗为图腾的部落,他们自称为狗的后人,有崇拜狗的习俗,因而用玄武岩雕刻狗图腾作为崇拜物。至唐宋元时期,先后有大量的中原人和闽南人迁居雷州,他们带来的原居地“镇邪符法”与石狗图腾崇拜相结合,使雷州石狗从部落图腾发展为守护神灵与吉祥物,形成了独具雷州地方特色的石狗与石狗文化。
雷州石狗有不同的表现形式和文化内涵。据研究,汉以前的石狗为早期作品,属图腾崇拜、祖先崇拜类。大都因石成形,工艺粗拙,仅刻有头、身轮廓,没有局部细节描写及附加纹饰;汉唐时期的石狗为中期作品,属吉祥报喜类,型制讲究,形象生动,表现手法有写真、拟人、夸张、会意等,且有附加纹饰;宋元明清的石狗为后期作品,造型众多,表情丰富,多附加有雷云纹、凤尾纹、莲瓣纹、吉祥纹及汉字“石敢当”、“麒麟在此”、“泰山石”等纹饰,其历史、宗教、民俗色彩浓厚。
通常地,图腾崇拜类、吉祥报喜类的雷州石狗外形表现为“文相”,面目和善,神态安详。如“生育之神”石狗,寓意“生育”、“送子”的图腾崇拜;“司天之神”石狗,寓意“天人感应”、“天人合一”、期盼福祉的图腾崇拜;“丰收之神”石狗寓意兴五谷、旺六畜的图腾崇拜;“福禄寿之神”石狗象征官位、财富、长寿,寓意赐财福、添丁寿的图腾崇拜。宗教、民俗类的雷州石狗则表现为“武相”,雄壮威武,属守护神,寓意镇邪护法、伸张正义。
雷州石狗在民间随处可见,有守村庄的石狗,守寺庙祠堂的石狗,守护田园的石狗,守山坡的石狗,守江河的石狗,守坟墓的石狗,守井口的石狗,守道路的石狗等,凡人类生产生活的地方,都有石狗在守护。石狗已成为雷州人信仰的守护神,精神家园不可或缺的成员和伴侣,石狗文化在雷州人的现实生活和信仰中无处不在,石狗的地位不亚于关公、观音菩萨、如来佛祖,雷州人对石狗顶礼膜拜,奉若神明。雷州石狗是神通广大的,无所不能,雷州人心灵深处打上石狗的深刻烙印,形成了具有粤西特色的“石狗文化”。
二、雷州石狗文化体现湛江文化的特点和内涵
1.朴素
红土地上光膀子的农民渔夫,“人打赤脚牛穿鞋”的主朴错乱,赤裸裸的白斩狗肉,血淋淋的白切鸡,清澈得水与米泾渭分明的三滚粥,粤系菜谱上找不到的石斑鱼、沙虫煲汁等等,无不展示原始朴素的文化风貌。地理上湛江在祖国大陆最南端,古称百越“南蛮”,边远、落后,与外界交流少,很多天然的观念、习俗保存完好,湛江文化依然原始朴素。
2.忠诚
忠诚代表着诚信、守信和服从。雷州半岛三面环海,春夏秋季雷电交加,风雨飘摇,边缘化、飘零感的煎熬,浸淫出湛江文化渴望依归,企盼信任的忠诚特质。一句“佳宁那”(自己人)就如春风般的温暖,消融人间隔阂,称兄道弟,竭尽效忠。
3.正义
天然朴素的真善美和正义感,善恶分明,路见不平相助,该出手时出手。远离政治中心,少几许官场勾心斗角和你虞我诈,心无城府,孕育出的是坦诚直率,果敢正义。
4.勇猛
如雷神闪电般勇猛,激情多过理性,甚至不计后果,缺少全局观念、团队意识和协同作战精神。
5.散漫
自由散漫,低效率,行走步伐比珠三角人要慢几拍。历史上雷州半岛开发较晚,山高皇帝远,少条条规规约束,放任自流,散漫成性。
6.恋家
湛江人出不了远门,不同客家人、潮州人四海为家,勇敢闯荡江湖,在世界各地“打拼”创业,成为富商巨贾。资料显示,全世界目前约有客家人5500万,其中中国约4500万,在海外的客家人达1000万;全世界目前约有3100万名潮州人,其中1600万人住在中国,1500万人在海外。湛江人朴实恋家,不愿出远门,据说政府组织年轻人到珠三角打工,不出几个月都跑回家了,他们宁愿回家务农,也不肯到外面打工闯荡,是十足的“蜗牛文化”。
7.保守
习惯与自然抗争,听天由命,甚至埋头拉车不看路,缺少开拓精神,不思进取,自我封闭,甚至夜郎自大,世界是我最大,世界是自家最好,不思变革,不愿创新,固守家里一亩三分田,自我满足,小富即安。
8.妒忌
湛江有多种方言,白话,雷州话,客家话,吴川话,海话,吃话等等,语言不统一,沟通有障碍与隔膜,不够兼容,不够和谐,妒忌心强。族群观念,小团体意识,拉帮结派,相互拆台,告恶状。
三、提升石狗文化重塑湛江文化品格
1.多一点兼容和开放的色彩
自我封闭,容不下他人,湛江错过很多发展的机会。据说,多年以前,一个大型炼油石化项目要在湛江兴建,湛江人怕大工厂来了,人太多会吃贵湛江的菜价,拱手让给了北海;好不容易又来一个大项目南海石油基地公司,以同样的抗拒心态,把本来可以联结湛江城区的一座新城推到麻斜海的对岸,“一个城市分两块”的湛江一大怪多延续了几十年。改革开放中湛江率先崛起的三星汽车、半球电器,曾领风骚于全省工业,被省领导誉为两匹“粤西骏马”,却因三星汽车兼容不下省粤财公司入股做强做大,半球电器兼容不了外来“能人”,最终在工业化浪潮中由“先锋”变“先烈”,湛江经济错过了像广州汽车工业、顺德家电工业的辉煌。湛江文化要摒弃抗拒和封闭的狭隘观念,不能再囿于“世界最大是坡头圩”的视野,要把湛江放在全广东省、全中国、乃至全世界的座标体系,用国际化的眼光和发展的思维,重塑湛江文化品格,少一点排外与封闭,多一点兼容和开放。。
2.多一点效率和创新的追求
自我感觉良好,缺乏忧患意识,容易自我满足而不思进取,认为全世界就是自家最好,满足于现状,固步自封,墨守成规,缺乏效率意识和创新精神,是湛文化的真实反映。曾到湛江的投资者反映,湛江有些部门的服务意识不浓,效率不高,都想方设法设立状关卡证明他们的存在。据说湛江不少科级、处级干部精于麻将、扑克牌术,却不会使用互联网收发电子邮件,被省领导点名批评。全世界进入光与电的信息化时代,湛江文化要摒弃刀耕火种、牛车速度的效率意识,确立时间的资本价值观念,追求创新求变的进取精神。“时间就是金钱,效率就是生命”;创新是一个民族的灵魂。湛江文化迫切需要提升效率和创新的品格,少一点拖沓和保守的借口,多一点效率和创新的追求。
3.多一点坚定和宏大的气度
淡化政治大事,喜欢务实小事,平民化的味道太浓,往往过多关注眼前利益,过分在乎经济实惠,缺乏深远的目标和境界。原始朴素,做人低调,不喜欢出风头,却往往带来松散和不彻底,欠缺一种理性精神,自主的气魄。机场高速是一座城市的窗口,都以开阔舒畅来展示城市开放的姿态、博大的胸怀。湛江机场高速却让外地人纳闷,本来可以八车道的路面,被中间两道绿化带压缩成两个两车道,而且绿化带比苗圃还密不透风,堆种着密密麻麻的树木,湛江向世界展示自己时显得羞羞答答。湛江文化要少一点小家碧玉的味道,重拾海上丝绸之路始发港的自信,世界少有深水良港资源的骄傲,站在全球一体化国际分工合作的高度,确立更高的定位,树立远大目标,提升更高境界,塑造惊天响雷一样沉着,九宵闪电一样深远,海洋胸怀一样宏大的文化品格,多一点坚定和宏大的气度。
海纳百川,有容乃大,信息化时代,世界变得扁平,变得开放,万里重洋已是近在咫尺的地球村。退一步海阔天空,“发展是硬道理”,世界最先进的技术、最优秀的人才、最雄厚的资本、最有实力的企业和企业家能在湛江和谐相处,乐也融融,湛江文化与经济互动发展的辉煌指日可待。
(作者:陈池系广东省农信联社党组副书记、广东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副会长;陈其海系广东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副秘书长)
【参考文献】《湛江非物质文化遗产》(主编:邓碧泉),广东人民出版社。